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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青黄】はじめまして 初次见面(八)


 

庭院里传来断断续续的杂音,那是知了在鸣叫,地面开始散发出热烘烘的热度,悠远的晴空一片澄澈,偶尔会有风把懒懒停滞在天边的白色云朵拂动,吹来远方青草的味道。

黄濑独自盘坐在门外的木地板上,仰头出神地注视着明亮的天空,眼睛因为耀眼的光线而半眯着,弯弯的长睫毛还不时一颤一颤地扇动,他的表情宁静得仿佛一切都已经不再强烈,淡淡的却又不是什么也没有,屋檐上挂着的小风铃在风中发出清脆的响声,空气中混有太阳和青草的味道。

“小青峰,老头子,小青峰是个色老头,嘿嘿,小青峰能听到我在说什么吗?”黄濑微微笑着,像在埋怨般默默念叨了起来。

“······再乱说就弄哭你。”青峰低沉沙哑的声音从黄濑身后传来,“咳咳咳······”接着又是一阵断断续续的干涩的咳嗽声。

“是是是~”黄濑回头用随意的调子应和着明明躺在屋里病得七荤八素却还有精神揶揄自己的青峰,无奈的笑里带着一丝淡淡的高兴,“要喝点热水吗?我去倒给你。”说着黄濑便弯下腰轻轻伏在青峰因呼吸不顺畅而不断微微起伏的胸膛。

“咳咳······还好啦,不喝也可以。”青峰伸手抚上蹭在自己怀里的黄色脑袋,他宠溺地抚摸着,手指在黄濑的发间摩挲,他的头发还是那么柔软,身上的味道也还是那么好闻。青峰一直都很喜欢黄濑身上那种淡淡的香味,他觉得那大概是樱花的味道,又或许比樱花更淡一些的,黄濑的味道。

“唔唔······”黄濑嫌青峰把他的头发揉乱了不满地抖了抖双耳,还发出几声闷闷的抗议,听着青峰接二连三的咳嗽声从耳边传来黄濑从青峰身上起来,“肯定口渴了吧,咳得那么厉害。”

青峰的手随着黄濑起身的动作无力地滑了下来,他看了看黄濑,然后别过头不说话。

“稍等一下,我很快回来。”黄濑用手指戳了戳青峰带着疲惫的臭脸,看他还不愿意理睬自己便起身往屋里走去。

“凉太······”身后传来青峰带着沙哑的声音。

“嗯?”黄濑刚拉开纸门就听到青峰在叫他,然后不快不慢地回头朝他看了过去。

风铃还在风中叮叮咚咚地响,青峰却在那一声呼唤之后沉默了,但黄濑也没有要立刻出去的意思,他驻步静静站在了原地。

“谢谢······”然后,音节停在空气中消失不见。

“嗯。”黄濑轻轻应了一声,走出去,然后拉上纸门,其实这样也并没有想象中难过,黄濑是真的这么觉得的。

黄濑不知道青峰说的谢谢指的是哪一件事,也不知道他最后欲言又止的话语是什么,是对他说喜欢还是别的什么,但其实他们之间并没有那种承诺。

黄濑有点高兴,青峰没有对他说对不起。

 

那天晚上青峰离开了,他离开的时候黄濑站在门外远远地看着他渐渐一动不动的身体,家里的人都在焦急地为青峰的危急情况奔走,黄濑就只是静静地看着,看着眼前不断变换的一幕又一幕。

黄濑没有哭,也没有去看青峰最后的表情,就这样直到所有东西都在眼前消失,他才默默地走开了。

青峰病逝的时候五十八岁,是夏天,很多人都在惋惜青峰太早离开,但这又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那一天晚上黄濑离开了这个地方,就如同他曾经对青峰说过的一样,一个人离开了这个地方。

 

你为什么会看到我。

有时候黄濑会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就连最后一次安心地伏在青峰宽大的怀里,听着依然跳动的心脏,闻着依然熟悉的味道,感受着依然温暖的体温,心里也满是这个任性又无可救药的想法。

对啊,你为什么会看到我,好奇怪啊。

黄濑一直这样问却已经没有人可以回答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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